第4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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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前漸漸由明轉暗，不遠處是暗黃色的忘川河，綿延千裏。河上建著各色各樣的橋，分別叫奈何橋一號到九號，每座橋上都有不少鬼魂在排隊，鬼差拿著紙卡發著號碼牌。
最近這些年閻王殿為了提升服務質量，甚至安排了額外的鬼差在橋上給排隊喝湯的鬼魂分發幻境，幻境裏都是他們生前最開心的場景，一直演到他們喝完孟婆湯為止。但是聽說效果並不太好，鬼魂看見這些幻境經常哭得更兇了，哭得鬼差們不得不帶著耳塞來上班。
其他的，和她上次來也沒什麽不同。
河對面是龐大的中式建築，青磚黛瓦，隱約可以看到亭臺樓閣，小橋流水，水榭樓臺之間可見星星點點的燈火。
玉璃和露橙紛紛整理了一下妝容，前面就是閻王殿了。
平時安靜的閻王殿今天熱鬧得很，殿裏到處都掛著黑色的燈籠，裝飾著白色的蓮花。往常閻王殿的裝飾倒也不會這麽傳統，只不過今天是他們新上任的閻羅王第一次宴請四界的日子，自然要布置得有特色一點。
玉璃和露橙到了殿前，一個穿著凡間晚清白大褂的鬼差領著她們進了門。
“兩位小姐跟緊了，這殿前花園岔路多，冥霧也多，迷了路可就不好嘍。”
這鬼差確實沒說錯，玉璃拉著露橙小心翼翼地跟在鬼差的後面，沒走幾步就是一個岔口。殿前花園很安靜，絲毫不像在舉辦宴會的樣子，只有兩個人高跟鞋踏在青石板上的聲音，在花園裏顯得格外清晰。
“你們這個花園吧，雖然覆雜了點兒，但是景色還是不錯的。”露橙在園子裏跟著鬼差，也沒忘欣賞風景。
她們二人在湖面上走著，湖裏的白色睡蓮全都開了，花朵繁繁覆覆，和遠處的白霧連成一片。湖上又有假山小徑，以橋相連。玉璃覺得，如果她不飛起來俯瞰這段路的話，怕是肯定會迷路了。
這比她自己搞出來的石墻迷宮覆雜多了。
又走了一會兒，人群說笑的聲音越來越清晰。又一個拐彎，眼前豁然開朗。
玉璃作為天界的公主，雖然不是天帝天後親生的，但也還是有排面的，一到場就有不少人過來跟她打招呼。露橙更是社交寵兒，一進來就被幾個漂亮女孩拉走交流時尚心得去了。
玉璃寒暄著，眼睛卻在人群裏尋找。
看樣子，玄墨還沒有來。
實際上，玄墨早就到了，此時此刻正被老閻王拉著，坐在花園一角的樹下喝茶。
“玄墨，好久不見了，怎麽當了魔尊以後還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。”老閻王很是儒雅，由於地府常年沒有陽光，他的皮膚異常白皙。
玄墨算了算，四百年前他從人間渡劫回來，是老閻王親自去人間接的他，自那以後，確實沒再見過。
玄墨給老閻王倒了一杯茶，說道：“魔界事務繁忙，確實沒什麽機會在魔界之外走動。”
老閻王點了點頭，裝似不經意地問道：“和盼夏見過面了嗎？她這幾天剛上任，也忙得很。”
“還沒有，我也是剛到。”玄墨面無表情地回答。
剛到就被你拉過來喝茶了。
“好，好，我不占用你時間了，盼夏這孩子雖然聰明，會的東西也多，但是掌管閻王殿畢竟沒什麽經驗，一會兒有空的話你們可以多聊聊。”
玄墨抿了一口茶，“她這麽優秀，肯定沒問題。”
老閻王滿意地笑了笑，起身走了。
烈坎在旁邊聽著，只覺得離譜，還有人要給魔尊介紹對象呢？？
玄墨向來不愛湊熱鬧，自顧自地坐在石桌旁喝茶，看著不遠處的熱鬧人群。
玉璃這會正和妖界一位夫人相談甚歡，這位夫人是一只豬妖，圓潤的臉上白裏透紅，雖然看上去和玉璃差不多大，實際年齡卻比玉璃年長很多，因此玉璃都以長輩尊稱。她和玉璃算是舊識，語氣也比較熟稔。
“玉璃都長這麽大了，樣貌真水靈，瞧瞧這裙子，可真好看。”
“謝謝眠珠夫人，這裙子是露橙給我做的，好看吧。”玉璃笑著拉了拉裙擺，月紗本就自帶著淡淡的月光，上面的碎寶石也是極為通透明亮，這麽一動，真真是璀璨奪目。
以至於，晃到玄墨的眼了。
玄墨的長指在杯壁上敲了敲。
她怎麽凈喜歡這種亮晶晶的沒用的東西？
“歡迎各位貴賓蒞臨閻王殿，”突然間，兩道洪亮而催魂的聲音一齊喊道，“請各位移步殿內，宴席馬上開始，圓桌上有各位貴賓的姓名，請大家按名牌入座。”
說話的是黑白無常，正一左一右分立在大殿門口的兩側。
玉璃輕輕鼓了鼓掌。
“孩子，鼓什麽掌呢？”眠珠夫人問道。
“他倆說這麽多字，還能說得這麽齊，一字不差，好厲害啊。”
聲音不大，但是以玄墨的耳力聽個清楚還是沒什麽問題。
他在心裏哂笑一聲。
她是不是真的腦子不好。
各路仙魔慢慢進了殿，平日肅殺的閻王殿裏擺了七七四十九桌，玉璃被一個鬼差領著才走到她的位置上。
她被安排在主桌的旁邊，她往主桌瞥了一眼，果不其然看到了玄墨的名牌，位置正對著她。
她又看了看其他的名牌，卻意外地發現沒有她的爸爸媽媽——天帝和天後。
不會是去約會了所以沒有來吧？？
和玉璃坐在一起的都是四界的同輩，平時也算熟絡，見了面也開起玩笑來。
“哎呦，看看我們玉璃公主的裙子，不是又糟蹋了一顆寶石吧。”說話的是妖界的二公主青珊珊，身材凹凸有致，談吐之間自有一番風情。
玉璃瞪了她一眼，“青珊珊，你一會兒不許喝酒。”
青珊珊是青蛇妖，上次兩個人在一起喝酒，誰知道青珊珊喝醉了之後就變回了原形，玉璃看著有八個水桶粗的大蛇，被嚇得哭了一個小時。
“我就喝，嚇死你。”說著吐出了蛇信子。
只不過吐了一秒就收回來了。
玉璃“啊”的一聲叫了出來，結果立刻就被青珊珊捂住了嘴，“我這麽嚇你有八百六十次了吧，你怎麽還能被嚇哭，你個廢物。”
玉璃忍了忍眼淚，“就算是第八百六十一次我就不能害怕了嗎…你離我遠點青珊珊…”
卻聽見同桌的一個年輕男人輕聲笑了一下。
玉璃和青珊珊不約而同地看了看他面前的名牌，末冬。
二人心下了然，這一定是老閻王那個博學多識不理正事的大兒子了。
男人穿著一身深藍色西裝，他站了起來，玉璃才發現他居然很高，膚色蒼白，卻是極為英俊，不笑的時候是個清冷帥哥。
和玉璃想象的書呆子的模樣相去甚遠。
此刻他微笑著對玉璃和青珊珊說道：“打擾了，我叫末冬。剛才沒有冒犯的意思，就是覺得兩位很有意思。”
玉璃和青珊珊也分別做了自我介紹，入座了。
玉璃坐在那裏，慢慢喝著冥界的花霧酒，腦子裏想的是，這個末冬長得好看，他的女王妹妹必然也不會難看。
這麽想著，殿裏突然暗了，臺上出現了一束光，一個窈窕女子站在了燈光裏。她穿著黑色旗袍，襯得身材玲瓏有致，小腿又細又長，玉璃打量完這一身才終於開始看她的臉，和她旁邊的末冬確實有七分相似，相貌又美又媚，卻帶著幾分距離感，果真是個冰霜美人。
“大家好，我是盼夏。歡迎遠道而來的各位——”
連聲音也是清清冷冷的。
她往對面看了一眼，發現玄墨已經到了，也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坐下的。
玉璃仗著殿裏昏暗，玄墨又正看著臺上，於是偷瞄了玄墨好幾眼。
他為什麽聽得這麽認真？？
為什麽上次在紫崢的婚禮上，他看都不看她一眼？？太過分了。
玉璃根本沒註意盼夏到底說了什麽，一直在全神貫註地偷看玄墨。盼夏簡單講完了話，殿裏的掌聲讓玉璃回過神來，跟著大家一起鼓掌。
她再擡頭，盼夏已經下臺去了，坐到了主桌上。
玉璃無意參與同桌人的對話，也不敢看玄墨，只能低頭盯著杯裏的酒。
“玉璃小姐好像對這個酒很感興趣。”末冬低聲說道。
玉璃點點頭，“我在天界的時候就聽說過冥界的花霧酒了，一直想托人帶幾瓶回來嘗嘗，可是他們都跟我說這個酒帶不回來，所以我就一直很好奇這花霧酒是個什麽味道。”
“那今天喝到了，感覺怎麽樣？”
“我覺得，挺一般的，”她又喝了一口，品了品，“酒香很夠，也喝得出蓮花的味道，但是也沒他們說得這麽好喝。”
末冬笑了笑，“花霧酒是用殿前花園裏的蓮花釀的，那裏的蓮花很少，所以花霧酒在數量上算是稀有。從味道上看，這酒這麽單喝，確實沒什麽特別之處。”
玉璃眨了眨眼，“那要怎麽喝？配著下酒菜喝嗎？”
“確實是要配下酒菜，這個菜就是殿前湖泊上的冥霧。冥霧裏也帶著蓮花的香氣，比酒裏的更清新，混合在一起，味道也會更好。”
玉璃覺得有些新鮮，“那為什麽今天不配著霧一起喝？”
“賓客太多，花園裏擺不下。而且今天的冥霧太濃，喝了易醉。酒量不好的話，最好酒也少喝一點。”
玉璃將信將疑。
末冬看她好奇，於是又多說了一句：“不過，醉了也有醉了的好處，喝了花霧酒，在殿前花園裏散散步，就會回到過去最開心的時刻。”
玉璃聽完覺得喝這個酒怎麽這麽像凡間的嗑.藥。
“這麽神奇嗎？不會有什麽副作用吧？”
“當然不會，酒醒了，自然就從幻境裏醒了。”
玉璃托著腮對末冬說道：“末冬先生，你真的懂好多。”
末冬笑了笑，“因為這個酒是我釀的。”
玉璃一下就坐直了。
她剛才還對他說，這個酒很一般來著…
玉璃拿起酒杯，對末冬敬了敬，“不知道這酒是你釀的，真是不好意思，剛才有什麽說得不對的話，也希望你不要在意。這杯酒就當給你道歉啦。”
說完，玉璃把一杯酒喝完了。
她放下空空如也的酒杯，擡頭看向了對面。
玄墨的臉色冷若冰霜，他坐在那裏，時不時地和桌上的人交談幾句。但總體來說，真是和酒桌上熱鬧的氣氛格格不入。
哦，也不算格格不入，他旁邊的盼夏也是冷美人的樣子，刀槍不入。
倒是相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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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他的，和她上次來也沒什麽不同。
河對面是龐大的中式建築，青磚黛瓦，隱約可以看到亭臺樓閣，小橋流水，水榭樓臺之間可見星星點點的燈火。
玉璃和露橙紛紛整理了一下妝容，前面就是閻王殿了。
平時安靜的閻王殿今天熱鬧得很，殿裏到處都掛著黑色的燈籠，裝飾著白色的蓮花。往常閻王殿的裝飾倒也不會這麽傳統，只不過今天是他們新上任的閻羅王第一次宴請四界的日子，自然要布置得有特色一點。
玉璃和露橙到了殿前，一個穿著凡間晚清白大褂的鬼差領著她們進了門。
“兩位小姐跟緊了，這殿前花園岔路多，冥霧也多，迷了路可就不好嘍。”
這鬼差確實沒說錯，玉璃拉著露橙小心翼翼地跟在鬼差的後面，沒走幾步就是一個岔口。殿前花園很安靜，絲毫不像在舉辦宴會的樣子，只有兩個人高跟鞋踏在青石板上的聲音，在花園裏顯得格外清晰。
“你們這個花園吧，雖然覆雜了點兒，但是景色還是不錯的。”露橙在園子裏跟著鬼差，也沒忘欣賞風景。
她們二人在湖面上走著，湖裏的白色睡蓮全都開了，花朵繁繁覆覆，和遠處的白霧連成一片。湖上又有假山小徑，以橋相連。玉璃覺得，如果她不飛起來俯瞰這段路的話，怕是肯定會迷路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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玉璃作為天界的公主，雖然不是天帝天後親生的，但也還是有排面的，一到場就有不少人過來跟她打招呼。露橙更是社交寵兒，一進來就被幾個漂亮女孩拉走交流時尚心得去了。
玉璃寒暄著，眼睛卻在人群裏尋找。
看樣子，玄墨還沒有來。
實際上，玄墨早就到了，此時此刻正被老閻王拉著，坐在花園一角的樹下喝茶。
“玄墨，好久不見了，怎麽當了魔尊以後還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。”老閻王很是儒雅，由於地府常年沒有陽光，他的皮膚異常白皙。
玄墨算了算，四百年前他從人間渡劫回來，是老閻王親自去人間接的他，自那以後，確實沒再見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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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還沒有，我也是剛到。”玄墨面無表情地回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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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，好，我不占用你時間了，盼夏這孩子雖然聰明，會的東西也多，但是掌管閻王殿畢竟沒什麽經驗，一會兒有空的話你們可以多聊聊。”
玄墨抿了一口茶，“她這麽優秀，肯定沒問題。”
老閻王滿意地笑了笑，起身走了。
烈坎在旁邊聽著，只覺得離譜，還有人要給魔尊介紹對象呢？？
玄墨向來不愛湊熱鬧，自顧自地坐在石桌旁喝茶，看著不遠處的熱鬧人群。
玉璃這會正和妖界一位夫人相談甚歡，這位夫人是一只豬妖，圓潤的臉上白裏透紅，雖然看上去和玉璃差不多大，實際年齡卻比玉璃年長很多，因此玉璃都以長輩尊稱。她和玉璃算是舊識，語氣也比較熟稔。
“玉璃都長這麽大了，樣貌真水靈，瞧瞧這裙子，可真好看。”
“謝謝眠珠夫人，這裙子是露橙給我做的，好看吧。”玉璃笑著拉了拉裙擺，月紗本就自帶著淡淡的月光，上面的碎寶石也是極為通透明亮，這麽一動，真真是璀璨奪目。
以至於，晃到玄墨的眼了。
玄墨的長指在杯壁上敲了敲。
她怎麽凈喜歡這種亮晶晶的沒用的東西？
“歡迎各位貴賓蒞臨閻王殿，”突然間，兩道洪亮而催魂的聲音一齊喊道，“請各位移步殿內，宴席馬上開始，圓桌上有各位貴賓的姓名，請大家按名牌入座。”
說話的是黑白無常，正一左一右分立在大殿門口的兩側。
玉璃輕輕鼓了鼓掌。
“孩子，鼓什麽掌呢？”眠珠夫人問道。
“他倆說這麽多字，還能說得這麽齊，一字不差，好厲害啊。”
聲音不大，但是以玄墨的耳力聽個清楚還是沒什麽問題。
他在心裏哂笑一聲。
她是不是真的腦子不好。
各路仙魔慢慢進了殿，平日肅殺的閻王殿裏擺了七七四十九桌，玉璃被一個鬼差領著才走到她的位置上。
她被安排在主桌的旁邊，她往主桌瞥了一眼，果不其然看到了玄墨的名牌，位置正對著她。
她又看了看其他的名牌，卻意外地發現沒有她的爸爸媽媽——天帝和天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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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哎呦，看看我們玉璃公主的裙子，不是又糟蹋了一顆寶石吧。”說話的是妖界的二公主青珊珊，身材凹凸有致，談吐之間自有一番風情。
玉璃瞪了她一眼，“青珊珊，你一會兒不許喝酒。”
青珊珊是青蛇妖，上次兩個人在一起喝酒，誰知道青珊珊喝醉了之後就變回了原形，玉璃看著有八個水桶粗的大蛇，被嚇得哭了一個小時。
“我就喝，嚇死你。”說著吐出了蛇信子。
只不過吐了一秒就收回來了。
玉璃“啊”的一聲叫了出來，結果立刻就被青珊珊捂住了嘴，“我這麽嚇你有八百六十次了吧，你怎麽還能被嚇哭，你個廢物。”
玉璃忍了忍眼淚，“就算是第八百六十一次我就不能害怕了嗎…你離我遠點青珊珊…”
卻聽見同桌的一個年輕男人輕聲笑了一下。
玉璃和青珊珊不約而同地看了看他面前的名牌，末冬。
二人心下了然，這一定是老閻王那個博學多識不理正事的大兒子了。
男人穿著一身深藍色西裝，他站了起來，玉璃才發現他居然很高，膚色蒼白，卻是極為英俊，不笑的時候是個清冷帥哥。
和玉璃想象的書呆子的模樣相去甚遠。
此刻他微笑著對玉璃和青珊珊說道：“打擾了，我叫末冬。剛才沒有冒犯的意思，就是覺得兩位很有意思。”
玉璃和青珊珊也分別做了自我介紹，入座了。
玉璃坐在那裏，慢慢喝著冥界的花霧酒，腦子裏想的是，這個末冬長得好看，他的女王妹妹必然也不會難看。
這麽想著，殿裏突然暗了，臺上出現了一束光，一個窈窕女子站在了燈光裏。她穿著黑色旗袍，襯得身材玲瓏有致，小腿又細又長，玉璃打量完這一身才終於開始看她的臉，和她旁邊的末冬確實有七分相似，相貌又美又媚，卻帶著幾分距離感，果真是個冰霜美人。
“大家好，我是盼夏。歡迎遠道而來的各位——”
連聲音也是清清冷冷的。
她往對面看了一眼，發現玄墨已經到了，也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坐下的。
玉璃仗著殿裏昏暗，玄墨又正看著臺上，於是偷瞄了玄墨好幾眼。
他為什麽聽得這麽認真？？
為什麽上次在紫崢的婚禮上，他看都不看她一眼？？太過分了。
玉璃根本沒註意盼夏到底說了什麽，一直在全神貫註地偷看玄墨。盼夏簡單講完了話，殿裏的掌聲讓玉璃回過神來，跟著大家一起鼓掌。
她再擡頭，盼夏已經下臺去了，坐到了主桌上。
玉璃無意參與同桌人的對話，也不敢看玄墨，只能低頭盯著杯裏的酒。
“玉璃小姐好像對這個酒很感興趣。”末冬低聲說道。
玉璃點點頭，“我在天界的時候就聽說過冥界的花霧酒了，一直想托人帶幾瓶回來嘗嘗，可是他們都跟我說這個酒帶不回來，所以我就一直很好奇這花霧酒是個什麽味道。”
“那今天喝到了，感覺怎麽樣？”
“我覺得，挺一般的，”她又喝了一口，品了品，“酒香很夠，也喝得出蓮花的味道，但是也沒他們說得這麽好喝。”
末冬笑了笑，“花霧酒是用殿前花園裏的蓮花釀的，那裏的蓮花很少，所以花霧酒在數量上算是稀有。從味道上看，這酒這麽單喝，確實沒什麽特別之處。”
玉璃眨了眨眼，“那要怎麽喝？配著下酒菜喝嗎？”
“確實是要配下酒菜，這個菜就是殿前湖泊上的冥霧。冥霧裏也帶著蓮花的香氣，比酒裏的更清新，混合在一起，味道也會更好。”
玉璃覺得有些新鮮，“那為什麽今天不配著霧一起喝？”
“賓客太多，花園裏擺不下。而且今天的冥霧太濃，喝了易醉。酒量不好的話，最好酒也少喝一點。”
玉璃將信將疑。
末冬看她好奇，於是又多說了一句：“不過，醉了也有醉了的好處，喝了花霧酒，在殿前花園裏散散步，就會回到過去最開心的時刻。”
玉璃聽完覺得喝這個酒怎麽這麽像凡間的嗑.藥。
“這麽神奇嗎？不會有什麽副作用吧？”
“當然不會，酒醒了，自然就從幻境裏醒了。”
玉璃托著腮對末冬說道：“末冬先生，你真的懂好多。”
末冬笑了笑，“因為這個酒是我釀的。”
玉璃一下就坐直了。
她剛才還對他說，這個酒很一般來著…
玉璃拿起酒杯，對末冬敬了敬，“不知道這酒是你釀的，真是不好意思，剛才有什麽說得不對的話，也希望你不要在意。這杯酒就當給你道歉啦。”
說完，玉璃把一杯酒喝完了。
她放下空空如也的酒杯，擡頭看向了對面。
玄墨的臉色冷若冰霜，他坐在那裏，時不時地和桌上的人交談幾句。但總體來說，真是和酒桌上熱鬧的氣氛格格不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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